比預想中的早到。
脫離觀光客的歷史建築,已經被劃為三等地了。
沒有裝飾的平凡小巷内,看不見霓虹燈光。
似乎連童話中的妖精都不願意在此駐足。
抵達目的地。
駕駛靜靜地把車停下。
公寓的一樓就像快要崩塌般,
污穢的臺階、顔色斑駁的郵箱,
燈光從模糊的玻璃透了出來。
「就這兒。」
短鳴了三聲喇叭。
看來是一種訊號。
「不知道在不在呢。」
「不過燈似乎是打開的。」
「那是保全。
最近挺危險的不是?」
男人不發一語的微笑著。
不懷好意的歪著嘴唇,讓駕駛感覺很差。
不在家也把電燈都打開。
如果事先説好,她也可以辯解自己沒有在家。
這條街就是怪物出現的地方。
儘管現在不是犯案的周期,
但在這種時期,對第一次上門的客人還是要有警戒心的。
如果藉口她不在家還可以得到更多錢,
雖然是些微的收入但也比沒有好。
駕駛心中暗自期待她不要出來。
不過——
他秘密的祈禱被無視了。
生銹的門被打開了。
出現的是一位熟識的娼婦,穿著退色的長睡衣。
「怎麽樣啊?」
「非常興隆。拜你所賜我似乎可以避免餓死。」
皮笑肉不笑的娼婦身上漂來一陣酒臭味。
舉止與平常一樣,不過似乎醉了。
「倒是你怎麽樣啊?
來玩的嗎?」
「拜你所賜得到今天的第一個客人。
我倒沒有那麽多空閒呢。」
「你總是這麽說呢。」
「事實嘛。」
「嘛,家裡有人在等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呢。」
娼婦向坐在後座的客人打了招呼。
「呐,這邊請啊,客官。」
殘香在黑暗中散開。
「啊——
喂!你等等。」
下了車就無言追在娼婦身後的客人。
駕駛慌忙將半個身子伸出窗外拉住他的手。
「還沒付錢呢。
呃,至少得——」
——碩大的弦月。
銀色的刀刃在下巴邊反射著月光。
「至少、多少?」
「客人,這樣很難説呢……」
「多少?」
男人再次問道。
低掩的帽子下還是看不到他的眼睛。
只是,似乎非常高興的唇依舊歪斜著。
「算上介紹金的話,一共是4900芬奇——矣!」
在駕駛的脖子上,刀刃往深處押進了一點。
「——但,不如4000?」
「不管你走了幾次相同的路?」
「實際上,我是路痴。」
「你很想知道去那個世界的路在哪嗎?」
「饒了我吧~。
實際上這個車子是借來的,弄髒的話——」
駕駛的喉嚨上,刀刃押得更深了。
甚至產生冰冷感觸與某種溫暖物混合的錯覺。
「哈啊……」
把計價器重設了。
因爲在意那把刀所以輕輕的呼吸。
「第一次就算你700芬奇吧。
我不能再讓步了。」
「很好!
把它記著。」
「——哈啊?」
「回去還坐你的車。」
「喂,等等——」
「這混帳!
付錢啊!」
石道上回蕩著一聲怒吼。
駕駛的殺氣還沒有震蕩甚至一粒微塵,那客人的腳步聲就消失在門後了。
——就這樣在這裡等?
關上窗子把手放在操縱杆上。
像是爲了擺脫怒意般把收音機開得很大聲。
音樂充滿了整部車。
喉嚨差點就被切斷了。
發生了這種事沒有在這裡等他回去的道理。
仿佛要逃避從房間流瀉出來的嬌喘聲、
仿佛要發洩怒氣般,
他讓引擎發出了痛苦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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